笔尖悬空点了两下,墨色滴下,在地图上晕染成黑色一团。
的场勾起唇角,看向端坐在一旁默默看书的七濑女士。
“本山和周一先生还有联系吗?”
七濑女士诧异地抬头,扬起眉毛十分不解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问起这件事。
本山是分家的一名弟子,除妖本领并不如何,在的场一门中只负责些许杂事。也因此外人并不太清楚他和的场一门的真实关系,的场也就经常会分配给他一些不方便露面的小事,其中就有一件关于名取,那还是在名取自立门户开始除妖时候的事,的场经常会挑选些事件让本山假冒他人委托,都是些难度颇大又麻烦的事件,危险倒是没有,却相当耗费精力。的场一门的人都以为这是的场对名取不肯乖乖听话的手段,七濑对此嗤之以鼻,而在名取逐渐独立起来,有了自己的名声之后,的场像是厌烦了般的收手更是印证了她的想法。
青涩的感情酸涩且纠结,不过鉴于这并不影响什么,她也乐得在一旁观戏,看那两个人愈行愈远,却又相互交织。
今天怎么突然问起来......?七濑女士心里疑惑,只笑道:“听说他们来往的挺频繁,算是朋友。”
朋友呵,的场轻啧了声,表情看不出喜怒,端起一如既往的沉静向前推了推桌上的地图,“那就请本山务必让他的朋友接了这个委托。”
七濑女士看着那张地图心里愈发奇怪,这不过是个小案子,之前已经确定了给门中子弟练手,怎么现在又要派出去?她眼眸一转,发现这次发生事件的地点是所与世隔绝的废弃小学后,终于在年轻的当家身上窥探到了一丝端倪,戏谑道:“看来这次的费用收少了。”
的场不置可否地哼笑了声,继续手中的工作。
树林中蝉鸣阵阵,窄小的车站内只有一台老旧的风扇,努力吹散夏季的炎热。
本山无语地看着即使在这种地方这个天气也能随时散发出耀眼光芒,丝毫不显狼狈的男人,不得不感叹明星果然不是随便谁都能当的,他抬手用力扇了几下,眯眼看着站台上的时刻表,哀哀叹气:“一天只有两班车,看来今晚注定要住在那里打地铺了。”
名取倒不在意,反而笑得轻松:“不是挺好嘛,能有一天远离都市的喧嚣。”
“大明星你是厌烦了都市的喧嚣,我可是很热爱都市的便利。”本山无可奈何地耸了下肩膀,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时钟,一周前他接到了委托,分明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案子,哪怕不处置也没有什么危险,却让他务必带着名取在今天到这个地方除妖,本家很少有这种古怪的指令,他一时也有些许恍惚,以为对方会有头绪,见面后才发现名取还真是当份除妖工作来的。
笹后注意到他的眼神,浮在半空中隐秘地瞪了一眼,本山愈加无奈,此时汽鸣声正好响起,他苦着一张脸跟在名取身后上了火车。
仅有两节的车厢摇晃不停,缺失玻璃的窗户时常被车道边旺盛生长的树枝探访,在经过一个幽深漫长的山洞后,又迎来了一望无际的水滩。
名取盯着水草茂密的水滩,微微皱了皱眉。
“当初为什么要在如此偏远的地方建立一所小学?从这里到最近的乡镇也要几个小时,这不合常理。”
本山张了张嘴,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又听到一个灵魂拷问。
“而且那所学校现在已经废弃了,出的问题也不是很大,有必要花大价钱请人过来吗?”
本山牢牢闭紧了嘴巴。我刚刚怎么会巴望着他看出什么不对劲呢,我是哪里不对劲吗?他借着一个灵魂拷问对自己发出了另一个拷问。
名取没得到答案,也不强求,重新拿出牛皮纸袋,细细地回顾了遍委托详情,依然没有得到任何详情,或者说,这份委托书实在简洁的过分,像是被人精心筛选过一般,想到这里,他脑海中突然出现个可能会做这种无聊事的人影,这件事又是本山介绍过来的,只是他想不出那个人现在还要这么做的理由。
“本山,”名取想试探着问问这个事件是不是的场本家派出的,对上那种茫然的脸后又觉得自己是想多了,转而换了个话题,“委托人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吗?”
“不,什么都没有。”本山看似淡定地答道,心底却快翻了天,惴惴不安自己有没有被看穿,却不想在他第一次联系名取时就已经被看穿了。
应该不是的,名取微笑着摇了摇头,走到车厢角落轻声吩咐了柊她们几句,微风一动,三名式神已经不见踪迹。
“没有,很平常的一个人。”本山悄悄松了口气,只要没有怀疑他就好。
名取不再说什么,重新把视线放回在水草上。
看来只能等柊她们调查后的结果,还有就是亲自去看一眼现场了。
在抵达小学门口时,本山发现自己那口气松的太早了。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连当家也会过来掺和这种小案子,他抬了抬腿就想打招呼,却被自家家主冰冷的眼光钉在原地。
名取却不见什么反应,如同什么都没猜到般淡淡看了过去。
“好巧。”
的场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,率先走了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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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我之后编的出学校副本,应该就会有后续